第一八二四章 客人 (第2/2页)
徐小受不禁思考起来,也许神战中还有一个类似道穹苍那种不轻易浮出水面的老阴比,也即药祖。
再结合最终染茗的果实被祟阴窃取,连神之遗迹这个家都被偷了,他更加笃定自己的思考方向无误。
祟阴和药祖,早早就有勾结了!
他将自己的猜测说与八尊谙听,后者不置可否:“你说的,是神战后期的过程,历史已不经考究,而我要讲的,是天境三十三重天。”
天境……
徐小受思绪被拉回来,比较起“天境”和“时境”,心头微凛。
这未免有点大了吧?
天境,似是祖神飞升后所居之地,道法齐全,又称神界。
时祖不过也只是十祖之一,祂想要搞什么,怎么跟空余恨一样,老是弄这些让人焦虑的东西?
“所以,时境是什么?”
八尊谙闭上眼,似乎又把方才回忆起来的东西忘掉了,良久摇摇头:“记不住了,也许那老者都没有说清楚,也捋不明白,但可能结果,和你想的相差不大。”
“时境,就是天境?天境三十三重天?”李富贵第一次绷不住,惊讶出声。
出神之遗迹者,各皆遗忘了其内所有经历。
李富贵却和为数不多记得住过往的受爷,聊过神之遗迹发生的事情,所以对天境三十三重天,清楚个大概。
这一听时祖和时境,俨有超脱十祖和重塑天境的趋向,他彻底色变。
虽然于我李富贵而言,这些太过缥缈,可也不能这么缥缈吧!
十祖也分等级,时祖在最高一级?
八尊谙也望向了他,笑笑不曾作声。
他给不了答案,都是摸石头过河,他也只是走一步,看一步。
便这时,旁侧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:
“时境,并非天境。”
“然天境崩塌,则封神称祖之后,上行无路。”
“试图走完最后一步者,不论圣魔、药鬼、祟阴,亦或者诸如你等有志之士,都该支持天境重塑。”
“天境不可重塑,则当以迂回方式,先行构筑时境,再以时境轮转,映照出天境三十三重天——于过去登道,自未来超凡。”
徐小受听完,心神猛地一震。
好大的口气,于过去登道,自未来超凡,也不怕风大闪了舌……等等!
“谁?”梅巳人也反应过来。
“谁在说话!”李富贵听着这道完全陌生的声音,更是骇然。
徐小受与八尊谙对视一眼,各皆将目光投向灵榆山山腰处,那道不速之客的身影。
此人气质出尘,身形虚淡,缓步而来,缩地成寸,不过眨眼功夫,便走到了四人跟前。
李富贵侧头望去,见那人面如冠玉,作书生打扮,项上戴着六根黑绳,其中四条系有木质的门状吊坠。
他只看了这么一眼。
他双眼翻白,口吐白沫,当场昏厥倒地。
“三位,请。”
那玉面书生面容含笑,拂袖之间,没有给几人不肯被请的机会,周边光景已是一变。
……
梅巳人目光死死盯着身前茶台,神情自若。
圣念一扫,扫完了这略显温馨的木质阁楼后,心神却是一颤。
左侧摆桌上陈列着一些人型木雕,以及一些木质的小玩意儿,有转盘、投壶、木靶等。
茶台后的木质摆钟,滴答声间,却分明已将空间和时间阻断,另成位面。
右侧的木梯通向阁楼的更高层,圣念却完全渗透不进去,仿佛顺着木梯往上,能去到另一个世界。
茶台,就在前头。
梅巳人居于末座,正对着那玉面书生,左侧是八尊谙,右侧是徐小受。
三人已然落座,独独他还站着。
“朋友,你很焦虑啊?”
那玉面书生笑意盎然的看来,伸手往小木凳示意了下,“怎么不坐下?”
梅巳人是个见惯了大场面的人。
他刚要落座,脑海里轰一声响,感觉时间有如重水,要将自己压得窒息。
他连眼皮的抽动都变得极为缓慢,仿佛要经历一万年,才能完成这个动作。
更遑论“坐下”这种大幅度的举动了!
“空余恨,别玩了。”
徐小受一出声,梅巳人便觉那种窒息困境被打破,他脑海里回荡着“空余恨”三个字,机械般的从容坐下。
他就是空余恨?
那这里,就是传说中的古今忘忧楼?
但不是说,只有极少数的人能见着古今忘忧楼,能被邀请入内……嗯?哼哼……
刷!
梅巳人边惊吓、边思量,边下意识甩开了折扇,唇角勾着笑意,从容但飞速的摇。
徐小受啧啧,瞄了一眼:
“粉墨登场。”
他倒也没提醒巳人先生拿错了纸扇。
毕竟他知晓初次进入古今忘忧楼的人,压力得有多大,如果巳人先生也经历了那种溺水般的窒息感的话……
“废话不多说,你找我们何事?”
徐小受先发制人,望向这国字脸、络腮胡的家伙,语气中没多少善意。
纵然他拿了空余恨所赠的时祖影杖,纵然这杖屡次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……
想到这,徐小受面色好看了一些。
但他依旧忘不了,在死海中同向日葵空余恨交流时,所望见的那座古今忘忧楼,以及楼里空余恨所瞥向自己的那一眼。
那一眼,意味深长,没有善意。
徐小受读不懂,之后连时祖影杖都很少去使用,生怕依赖上后,因此被空余恨所控制。
他如今被动值都满了,时间道盘却还没点。
到底是在忌惮时祖,还是空余恨,徐小受自个儿也不清楚。
“对了,物归原主。”
没等空余恨说话,徐小受主动掏出了时祖影杖,放在了面前茶台上。
“昔日馈赠,万分感激。”
“今我修道有成,无需此物辅助,但恩情我铭记在心,这是杏界玉符……”
徐小受说着,默默收回了杏界玉符,他不是很想让空余恨进杏界。
但想了想,此人神出鬼没,连神之遗迹都能随便进出,给不给杏界玉符无所谓了。
他再将杏界玉符赠出,同时附赠一枚天上第一楼的令牌,“这是我的手令。”
他将三物一并推过去,抵到空余恨面前,郑重道:
“今后若有困难,随时找我,能帮的我一定帮,不能帮的,我也……尽量。”
话不说死,徐小受重新落座后,观察着空余恨反应。
空余恨瞥了眼茶台三物,旋即抬眼看向徐小受。
这个留着长发,长相俊美,面白无须的男子,双肘驻在茶台之上,十指交叉,抵住鼻尖,笑吟吟说道:
“朋友,你也很焦虑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