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六章 民主的表率 (第1/2页)
带着把柄可能要被索菲娅·弗朗茨拿捏的惴惴不安,年轻的海军上校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咖啡馆,独自面对即将要寄回北港的书信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觉
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并不孤单,因为几乎所有行省代表的“领袖”们都遭受了和他差不多的待遇——被私下约谈,被委以重任,被戳穿秘密破防。
手握克洛维王国的邮政系统,最强大的物流体系铁路委员会,再加上遍布克洛维城,无孔不入的报社记者们,初来乍到的各省代表在索菲娅·弗朗茨面前,那是字面意义上的单方面信息透明。
不过现在的索菲娅也不再是当初的少女,已经过了用手段威逼利诱的层次,开始“站在更高的角度”看待问题。
塞西尔家族私下和纳克希尔王国勾结?很好,这样克洛维就能多一条除了兽奴之外的移民来源;并且这些人也是秩序之环信徒,长相也更容易被国内民众接受;经受战乱和逃难的颠沛流离,也不会对生活条件有太苛刻的要求,简直是完美的廉价劳动力。
难缠的也不是没有,尤其是在少女和安森的特地安排下,获得“邀请函”的行省代表们有半数以上都是立场坚定的保王党,对她这位陆军大臣和路德维希的总理执政厅可以说没有任何好感,来克洛维城的目的就是拱卫国王,也就是尼古拉斯一世。
当然这种根本毫无权威可言的幼君他们也反对,更反对让一个帝国皇室出身的王太后摄政,只是形势比人强,现如今的奥斯特利亚王室已经完全被安妮王太后打理的服服帖帖,就算他们想推举更优秀的,也找不到人选。
但这其实也没关系,因为某种意义上这群保王党们,其实也是“国民议会法案”最强有力的支持者——想要拱卫国王,你得先有名正言顺的资格,而国民议会代表这个身份,让地方土豪跻身政治漩涡中心发挥能量的机会。觉
而用敌人来定义谁是自己人永远是千古不变的道理,保王党的报团取暖和声音也必然会促成相反的群体;等到摄政王太后感动“忠臣不孤单”,就会发现外省势力已经在克洛维城生根发芽,而他们所组成的国民议会,也将彻底取代团结王国——那位王座上的小国王最后的价值。
用安森·巴赫的话说:“所谓‘国民议会’其实到底有没有权力,有多少权力根本无所谓,关键在于要让所有人都相信它的地位真的至高无上,取代国王为这个国家的统治机关,或者说真正统治这个国家的人进行赋权。”
“因此不要介意让反对我们的敌人获得权利,甚至应该鼓励他们到这个议会里和其它势力争夺权利;他们的争夺越是激烈,提出的意见和建议越离谱,这个制度就越稳固——因为那就说明这个制度真的开始生效了。”
“过去只要是国王的命令,无论多么荒谬大家都会硬着头皮执行,未来的国民议会无论颁布怎样荒谬的法案,只要最后可以顺利通过,那就也可以被硬着头皮实施;国家的权力,象征与核心,就可以在这不经意间,用不流血的方式实现更换……”
有时候索菲娅真的会忍不住怀疑,弗朗茨家族祖上是不是和巴赫家有过某些渊源…像这种根本大逆不道的言论,她过去也只有偶尔能从父亲那里听到一些;就连自认狂妄的兄长大人,貌似也只是打算走“摄政”的道路。
安森·巴赫,还有父亲…他们是打算从根本上,改变这个国家。
为什么?究竟是什么,在他们心底滋长出这种听上去都觉得匪夷所思的想法?觉
迷茫的少女突然很想把某个总司令抓回来,好好质问他的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而此时的安森·巴赫正踌躇满志,以近乎王者归来的姿态莅临克洛维市民议会的现场,亲自指导这场意义非凡的大会召开。
穿过旧墙街的第二条路口,便可以见到一家挂着“克洛维市民代表大会”标牌的破旧剧场;此时剧场大门外正到处都是人头攒动,簇拥着代表们同行而来的民兵武装们自发组成了大会现场的卫兵,像奥斯特利亚宫的王家侍卫那般昂首挺胸,枪尖的刺刀擦得锃明瓦亮,夺人眼球。
之所以把会议地点选在内外城区的交界处,除了平息两边的矛盾这个重要原因之外,最关键的其实还是经费的问题。
是的,虽然枢密院——已经被解散的——和王室都已经通过了市民议会法案,但并没有拨半个金币的预算给他们,包括会议地点租赁的场地费用,代表的车马费和额外津贴补助,都得要等会议通过之后才能有。
换句话说,他们得先开个会,自己给自己制定预算,否则“市民议会”的账面,那真是买瓶啤酒就能宣告破产。
当然能组织的起民兵武装,各个社区代表们其实还是不穷的,凑份子在内城区租赁个像样的场馆完全足够,但那就肯定还会扯皮到在哪个社区,各社区分别出多少这种吵十天也未必能决定的大麻烦,不如干脆先因陋就简,什么事情都等以后再说。觉
已经被废弃的剧场内,各社区的代表拥挤的坐在只有长条凳的看台上,而且是每两个人分一个条凳,梯形看台居然也不是砖石结构阶梯式的,而是干脆用夯土磊起的土坡;代表们只要一个不留神就很有可能直接滚下去,而且是多米诺骨牌式,从上到下带走一排人。
可即使这样也不能阻碍代表们兴奋的表情,尤其是在最前排的“赤心”组织的核心成员,埃里希宣布:“安森·巴赫中将到”的时间,雷动的掌声几乎要掀翻了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屋顶。
望着台下那一张张兴奋的面庞,安森翘起嘴角,露出了不自觉的笑。
这些人中百分百九十九其实都并不认识自己,甚至很可能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真人,却在像好像久别重逢的旧友般为自己而欢呼雀跃。
所以他们真正在欢呼的对象,其实是他们自己,更准确的说是从“国民议会法案”开始后一次次历经艰险的拼搏,所换取来的胜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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